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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（第1页）

从进到发廊开始到离开，至少五个小时，可能两人都没有想到会花这么长时间。雪停了一会儿，天已经黑尽。“去吃点东西吧！”“前边一排都是信阳烤鱼。”“那走吧！”“你干嘛要染个黄头发，黑色不好吗？”“没有不好，我只是想改变一下。”

烤鱼档的生意很好，长方形的铁盘子里放一整条鱼，咕嘟咕嘟地架在碳炉上煮。鱼汤的颜色像四川火锅，鱼身上也是豆瓣，生姜，胡椒，辣椒之类的撒满，红的绿的很开胃的样子。烤鱼档的一圈用透明塑料布围住，像蒙古包式的挡风。木碳火红，地上满是空酒瓶和酒瓶盖，人们拿着一次性塑料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。

老板娘用网从水箱里兜出一条三四斤重的水库鱼，鱼活蹦乱跳地挣扎，跌落地上。老板娘弯下腰用手去抓，寒风中，露出了小半个屁股和红色的底裤。“喝点酒吧！”“好呀。”“鸡公山啤酒。”“喝白酒吧。”“白酒要喝高度的，红星二锅头吧，56度。”“行呀。”两人要了一支二两装的小瓶二锅头，在长长黑黑的板凳上并排坐着。女人不喝酒就罢了，一喝的话，其实比男人厉害的多。“原来你这么能喝酒呀，以前都不知道。”“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！”“这些年追你的人很多是吗？”“那为什么一个也没成？”袁叶蹙着眉尖，用熠熠的目光看着少安。少安措不及防，无言以对。“那你在广州也有女朋友吧？”袁叶接着问。“没有。”少安有些难堪。“骗人。”“真的没有。”少安低下了头，好像是说给自己听，可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虚假，但似乎又是真的。“你没必要顾忌什么而故意撒谎呀！”袁叶的声音柔软了许多。

长时间的沉默，吃鱼，喝酒。两人都意识到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，相互理解不是他们想要的，情投意合，才是他们的追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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